Day31

月球背面周边太空领域:「休伯利安」附属战舰:

(资料图)

凯文死了。

战舰缓缓划过无垠的虚空，战舰舷窗外默默沉沦着曾被称为“圣痕计划”的残骸。

曾几何时，万千的理想崇敬雷霆，因为哲人说祂是世界诞生之时最初的啼哭。

曾几何时，万千的理想敬畏火，因为哲人在那摇曳的毁灭中窥见了世界终焉之时缄默的模样。

文明的指针前行而又回拨，地质纪年的厚重将万千的理想交织成唯一的宏愿。

百兽奔腾之时，身负“救世”之铭的「业魔」在真理冰冷的凝视中含着笑，将遮掩了五万个春秋的光芒拱手相让……

“他是一个罪人，但也是一位英雄。”

青年布满紫色纹路的嘴角翕动了一下，嘶哑地开了口。随后又像是注意到了什么，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的光。

也正是在此时，战舰上的AI响起:

“老板，前方发现强烈的能量波动，我们……我们打还是溜？”

果然么……此行的目的这么早便露面了……

终局的那一战轰轰烈烈，但事后的扫尾工作也确实是一件麻烦事，“圣痕计划”的残骸在虚空中如棺椁一样沉沦，而他的任务，就是打扫这里的战场——刚刚结束的大战，且不说地球即将重新洗牌的格局，光是平日里并肩作战的女武神们也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暇他顾。

“告诉我们伟大的主教大人，她这样压榨劳动力，是要被舆论谴责的。”

义肢上沉浮着的金色正六面体在这半是打趣的语句中扭转折叠，一柄灿金色的火铳落入了义肢的掌中——唤出拟似版的「天火圣裁」是他最近最喜欢的举动了，或许是因为这具投影与前文明炎律核心极为相似，才能让他的身体在残余的炎律权能的重压之下稍稍缓一口气。

“可是老板，你的身体状况……”

“有什么意见吗？我这不是还拿得动天火嘛。不信我给你开个劫灭看看？”青年爽朗地笑着，仿佛他惨白的硅化皮肤连同斑驳的紫色条纹是另外一具躯体的枷锁。

“何况……以我的状态，或许在月球才会更稳定些吧。”

无视了AI接下来的话语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上，斑驳的紫色纹路与惨白的肤色吞噬了22岁年轻人应有的青春，掌中试管外壁上的几个字符在猩红的试剂液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刺眼:

“HSN-b46”。

他记得这个发明:能够失活生物体内的崩坏能，并令其随着体循环散发……

对于那些饱受崩坏折磨的人来说，这支试管是多么得诱人……

但对于他而言，不过是又一个疗程开始的标志罢了……

“老板注意！我们要进入这篇残存的空间啦！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赤金色的烈焰自手中拟态的大剑之上腾升而起，虚数神骸降临时的空间空洞让他不由得想起那最后的一堂课；张开的空间与如雨的亚空之矛，以及最后烧穿了层层黑云的炽灼红日……

“万幸，那时的我，并非什么都做不到了。”

望着第不知道多少次冲刷而来的虚数神骸，持剑青年略带些桀骜地笑着，残留于体内的炎律权能蠢蠢欲动，仿佛逐渐苏醒的人形天灾。

“再这样硬拼下去的话……以我现在的状态，大概会变成连死士都不如的东西吧？”

「修改」因果、「捏造」命运……

他在一次又一次的「拯救」中消耗着自己……

「安卡」在一次又一次引渡生死中越发黯淡。

“或许，这陪伴休伯利安许久的「安可架」，也到了他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吧？”

那艘一同前来的战舰已经在自己设定的语音指令中离开了么……呵，希望那只包菜可以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啊……

那么……现在，是愉快的反击时间了！

但……正当他即将高喊出“天火，出鞘！”的那一刻，有什么东西停滞了。

随后，满天混沌的琉璃在喷薄的紫红中消弭，他的耳畔还回荡着虚数神骸溃败时的嘶鸣……

“这是……”

崩坏能，好强的崩坏能……

他抬头，这最后的残骸被焚尽在“终焉”的火焰中，脚踏实地的感觉和头顶那枚蔚蓝的星球则是在告诉他:这里，是月球。

“舰……舰长？”

满天紫红中，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……

仿佛自地球降临于这片惨白大地上的女神。